1、中国最美的布衣
——写给张澜先生
站在你高高的塑像前
先生，我想起
那些年，你一个人战斗
在丧失中国名字的铁路上
为华夏争取最后的语言
那些年，你一个人执鞭
在西南腹地的愚昧山林里
点燃民主之火，化成霓岚
那些年，你一个人行走
在百废待兴的中华
你是最美的布衣
后来，在中国人最骄傲的时刻
你在天安门城楼上
俯看五千年的中华大地
我们在历史的塑像前
记住你永不褪色的白胡须
让你的旧长衫来代替我们缅怀
代替我们记住那段可耻的历史
历史的血肉就在1872年的天空
变得饱满，变得爱憎分明
自由的枪声在此刻
成为最惊天动地的感叹号
而你如春耕的刀斧
砍开禁锢的荆棘，让
民主的鲜花开满古老中国
到最后，我们都忘记了许多
不需记忆的日历和天气
我们也学会了辨别真理与谬论
而今在你高高的塑像前
我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你那一身旧长衫
随风飘扬，像一面旗帜
2、我只要片刻宁静的风
我听见了风，这虚无的存在
它将尚未老去的树叶弄得沙沙作响
小城市窝在和风中
东海大雨滂沱，桅杆朝陆地倾斜
世界各地都充满了风
仿佛烽烟四起，北方的匈奴骑在马背上
手摇旗帜，铁蹄要踏碎心中的江南
人有时候慢下来，故意让风跑在前头
风让他们逆向而行，渐行渐远
再需要一点强大的力量，就可以飞起来
飞过沙尘暴、飞过龙卷风
飞过三月熟睡的落花
只是，无论如何，都飞不出胸膛
孙悟空被如来压了五百年
太久。我需要的宁静，就只要那么一瞬间
3、一些自由的处境
都不说话的时候，我们便去猜
一小片云的秘密，关于形状的许多种可能
或者无所谓形状，就是这个猜想的过程
都让我觉得风情万种，难以拒绝
一朵花在它该要来的时候，恰好就来了
花开静谧犹如踏雪无痕，如婴孩般美好
如果再有一样事物能够如此恰到好处
我希望是触手可及，却又抓不住的时光
小马驹，我们要即刻动身，到故乡
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童年的无知与错误
向碰到的每一个人解释这么多年的失约
是迷了路，是一直不愿消肿的隐痛
在丧失意识的睡梦中，总是想到一小截月光
落荒而逃的途中，结识了同样落魄的侠客
他唱歌，我也唱歌，他笑，我假装哭
我有一个跋涉而去的目的，他有一个未完成的梦想
还好我不喜欢任何事，也不憎恨任何事
我有时候虚构，有时候又无比真实
我说再见，即是不见，我有不被束缚的身体
在苍穹之下，在尘土之上
4、我们都不懂得船
手指划开水面，现实融入未来
要宽恕一切的罪行，波涛之下，有生长的根
带走善啊，带走恶啊；带走轻盈的啊
带走沉重的啊
符号一样，镶嵌在柔软的湖心
证物就是两只对称的桨，摇啊摇
祖先的景物在倒退，万重山在身后
崩塌，不留姓名
一苇渡江的时候，船就仅仅是船
它也幻化成一场风暴和一世苦难
浮光掠影的浮生，入梦，入水，入戏
漂流到无尽的深渊，仿佛末日
战国时代的船棺横躺在博物馆中
是谁如此有幸，让船告诉了他最后的秘密
船驶入人间，顿时不见了踪影
作者简介：
范虎，笔名范思朦。男，汉族，民盟盟员，1986年生于四川绵竹，毕业于四川农业大学，现在营山县地方志办公室工作。民盟营山总支委员、综合支部主委；营山县作协副主席。
